我最早攒的破烂是用过的透明胶带,再卷成一圆饼,和同桌一起攒着,足足有一碗口那么大,在我转校读书前,留给了同桌,约定好这是我们之间的信物。
结果二十年过去了,我们再也没见过一面。但是,在我有限的记忆里,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她的脸,圆圆的脸庞,尖尖的下巴,煞是好看。我们曾一起在操场上的坟堆的水泥石头上跳跃过,曾一起在课间去到学校后的菜地沿摘野果,曾一起在教师村的巷子里看着她织毛线玩,曾一起串着珠子这是她补贴家用的活计。不知道那些珠子用到哪里去,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珠子,色彩缤纷,有珍珠的圆润,有石头的冰凉。远远看过她住的地方,黑黑的墙面,黑黑的木柱子,是那种跟供销社一样古老的建筑风格。
最后想了想好像是她先离开学校的,可能是辍学了。在我离开县城的最后一年,我的记忆里还有一个男孩子,在教室里偷偷地哭被我瞧见了。看不得弱者的眼泪,默默地陪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午后时光。他是跟着语文老师叔叔来读书的,我经常去老师宿舍给他叔叔送一摞作业本,他会在走廊里洗菜洗衣服之类的,当我拐过楼梯转角时总是调皮地探出头来瞧瞧他。也许是寄人篱下,他总是一副胆怯和寡言的样子。可我就喜欢话不多的人。
天知道我有多想念那时小巷子白墙上夕阳西下映出的一片金黄。那时候单纯的美好,温暖的小确幸。
这种就是最美好的文字。